2011-09-09

賽德克.巴萊



今天和仰觀衝了早場去看,我個人覺得很棒,雖然我喜歡的原因可能超出了電影本身,有包含一些我對台灣電影產業的期許,可是以結論而言,我真的很感動。



從魏德聖開始籌拍這部片時,我是持觀望態度的。因為海角就我看來其實不能算是一部很好的電影,它很鬆散,不過我依然覺得海角是應該名留青史的,這點就稍後再談。

後來賽德克巴萊的預告片出現後,我就覺得這部片看定了。我是一個很在乎台詞的人(戲劇、小說、電影都是),要寫出感動人心的台詞其實不是那麼容易,而且還要能夠讓人再三咀嚼,看預告片時我覺得它做到了,事實上,光是預告片就幾乎使我流淚。

不管導演是否用了太華麗浪漫的方式去詮釋這個歷史,在看電影的當下,我真的被一句句精心安排的台詞給感動。

看戰鬥場面的時候,其實我默默有種導演很敢的感覺。尤其小孩子們削尖了竹枝對著老師時我覺得很駭然,這其實很牴觸潛規則,可是電影還是這樣拍了。

魏德聖的野心很大,他並不是想要讓所有看片的人「認同」賽德克族這次的出草,而是試著去描寫了,殺戮這件事對他們代表的是什麼樣的意義。對他們而言,一個男人就是應該手染鮮血,以獵得的頭骨展示自己的勇氣。並不是因為還是小孩就被禁止殺戮,因為血祭正是成年的必要儀式,孩童不參與戰鬥是因為沒有能力,而不是不該如此。

我不知道電影的詮釋是否中肯,或者畢竟參雜了漢人導演的想像(這其實無可避免),可是他的確花了很多力氣著墨他想處理的身份認同問題。


這部片想處理的議題很大,我覺得以廣而言算是做得不錯,但是要求深可能還差一點,不過個人覺得這是取捨問題。有人說,族人跟日本人的衝突鋪陳太少,我倒不這麼想,摩擦並不是一直在吵架或打架,而是兩個族群對彼此的態度。日本山地警察在提到生番時那種輕蔑的口氣,還有馬赫坡小孩因帶著對他們而言時刻不離手的番刀,而被視為武裝,都可以看到文化差異造成的不理解以及殖民統治下的不對等位階。印象深刻的是當高官到了番社,負責的山地警察出來迎接時這麼說:「怎麼不早讓我知道呢,我可以叫番人跳舞歡迎啊。」這麼短的一句話,我卻覺得透露了很多訊息,不只是控制,還有對生番的態度。還有莫那魯道對山地警察說的那句:「你以為我不懂你們山地警察嗎?」,不也可以看出賽德克族人對日本警察的不信任?還有日本人洋洋得意他們文明化了番人、對番人警察的恥笑……事實上,我覺得摩擦在片中根本無處不在。

電影我覺得可惜的一個地方是,長得帥的人扮演的角色都比較正面,尤其日本人超明顯的XD 雖然這是在角色繁雜的情況下,讓觀眾易於分辨角色的方法之一就是了。

另外角色稍嫌平面這點也是,中年莫那魯道和賽德克族警察比較立體,但是其他人就是一個形象了。

電影結束之後我還是哭了好一會,因為,台灣現在有這樣的電影,我真的真的很高興也很感動。挺好片而不是挺國片這句話本身沒有錯,但是有興趣的國片會比有興趣的美國片更讓我有進電影院的慾望。

因為我是期待著台灣的電影環境會越來越好,能夠出現各式各樣的片,滿足各種觀眾。爛片好片怪片都會出現,而不是一提到台灣的電影,所有人心裡就浮現一個刻板的想像。

我們提到美國電影,就想到好萊塢,可是美國人自己會知道美國電影不是只有好萊塢,甚至好萊塢電影也不表示就全是一個樣,同樣我們提到法國電影,就想到性跟愛情,可是法國人自己也會知道法國電影也是有各種題材。

那麼我們提到台灣電影時,應該也會知道它不是小品或枯燥的代名詞。

所以我覺得海角的確該在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,它讓很多人看見了國片可以有多麼親切,裡面的苦是台灣人的苦,笑也是台灣人的笑,很多角色都像在你我身邊的人一樣貼近生活經驗。


反正就,這部片有興趣的真的可以衝一下,會不會失望我不敢打包票,

因為每個人期待都不同,但是它的確是國片前所未有的格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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